早期白癜风能治好吗千古关隘沉思录
在中国古代,受井田文化的影响,出现了院落文化。而院落文化是保守的封闭文化,森严的等级文化。这种文化的延伸,不可避免地受到外来文化的侵袭,新兴文化的冲击,因而在幅员辽阔的大地上,阡陌出了冲击与反冲击的江河要塞,纵横出了侵袭与反侵袭的长城关隘。这些大大小小的要塞,成百上千的关隘,随着时间的推移,历史的演变,构成了中国韵味独特的、苍凉雄壮的关隘文化。
十几年来,虽然我走过的地方不多,去过的地方也很少,但就关隘而言,我也曾踏着帝王的足迹,登临过山海关;曾吟唱着诗人的苍凉慷慨,仰望过玉门关;也曾循着魏武的鞭梢,挤身于汉中潼关;嗅着名家墨宝的清香,走进过居庸关;也曾聆听着将*的传奇爬上过平型关……这些我去过的关隘,有的是“修旧如旧”,有的是“修旧如新”,有的甚至凭着传说臆造出一段长城,臆造出一个关隘,它们大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,那就是都有关门,都有关城,也都有城楼、箭楼,甚至都有马道、垛口,以及后人围绕着关隘建起的庙宇道观,塑起的泥胎或木质的雕像。而这些关门,这些关城,这些关门上的城楼、关城里的马道、垛口,都是“用险”的复古,“制塞”的还原。这些复古的、还原的“用险制塞”,虽然也气势磅礴威风凛凛,虽然也威风凛凛,但如雷的呐喊声早已消声,如雨的马蹄声早已匿迹。曾经验证过艺术情怀、人生壮美的烽火燧台上,新竖起的战旗虽然也迎风猎猎,新塑的将*也怒目圆睁,但远处的烽火燧台却早已坍塌了大半,甚至荡然无存。
其实,在我看来,这些河流之畔,崇山之中,*斧的异丽要塞,神工的奇秀关隘,本不着人工雕琢的色彩,却因为图谋霸主地位的王侯,在这里横上了一根“棍”,设上了一道卡,一来防止农耕文化对井田文化的倾轧,二来防御游牧文化对农耕文化的侵袭,三来收取过往商贾的“买路财”,增加国库的课税收入,从而使得这些天成的屏障,深埋着史官们的《左传》《史记》《二十四史》,深埋着无数不知为何而死的怨*。如今,这些关,这些隘,在完成“保疆卫国”使命之后,历经千年的雪雨风霜,该坍弛的坍弛了,该废墟的废墟了,坍弛在一个多元文化的冲突与融合中,废墟在一个民族的精神疆域中。不是吗?本是特有的自然景观、历史的遗存,随着历史的烟尘渐散渐远时,人们又在还原的关门上,绘上了精美的图案;在复古的关墙上,刻上了华丽的石雕,从而使得文化空气中,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铜臭。
在我走过的、去过的地方,看到的是那些更多的无法修复的、不能修复的、没有能力修复的,或者说是缺失文化的斑驳“关隘”。其中,济南市长清区双泉乡的一段齐长城,就是其中的一个。
去年夏天,受文友“原汁原味”的诱惑,去了一趟双泉乡,酒足饭饱之后,便驱车前往。车行之处,扬起的是尘埃,遮住着的是车辙,闪过的是庄稼,离去的是蒿草,留下的是什么?留下的是曾经有人来过的信息。在一座名叫马山的山脚下,改车行为步撵,先是拨开胡乱爬在路上的“拉拉秧”,后是搅乱午后夏日的阳光,当脚印盛满疲惫的汗水时,远处的松柏林中,一堵灰白色的石头墙,若隐若现,蜿蜒在山岭之上,掩映在草丛树影之下,伸展在荆棘蔓草之中。
极至山顶,一堆坍塌的石头墙散乱在山脊上的松树、柏树、楸树、山花、蒿草中,依稀看出曾经的城墙和马道,左右延伸着曾经的壮观;曾经的垛口、站台和烽燧,残存着*事钜防曾经的孤独;依稀看出曾经的兵营,印下了无数不知是家畜还是野狼的蹄印,而完好无损的小小拱门,拱碹着一层厚厚的青苔,让这道春秋时期修筑的、战国时期完工的关隘,显得古迹斑斑,少有人烟……都说“山川胜景,多美于天成,而坏于人造。”但这个结论用在这里却大不合适。虽然这里城,这里的墙,这里的石屋,还有这里的马道,这里的垛口,都是人工制造的,但它与秀美的山川相伴了数千年,早已幻化为一道天成大美的风景。尽管这里“原汁原味”,没有现代人的修复。因为在这里我看到了依然弥漫的风尘,看到直向九霄的狼烟,听到叽里呱啦的怪叫和隆隆的炮声。
但是,那弥漫的风尘,隆隆的炮声,仿佛又紧紧地钳住了我的思绪,让我无法遮蔽我内心深处的关山秋月,金戈铁马,无法遮蔽内心深处神灵的咒语,**的誓言;仿佛逝去的井口和农耕文化又把我引向一个幽深莫测的地方,让我无法挣脱,也无法逃避,只能让我登高望远,山重水复之外的繁忙。倒是关隘上的“放哨”人,口袋里的金币叮当作响,全然忘记了曾经的伤痛,忘记了关隘真正的文化内涵,真正的表征意义,忘记了关隘自打开始修建就寄托的希冀。赞